未完成交響樂

下面的記事文章忘了何時寫的, 為何沒貼出去, 今天整理時看到, 雖然沒完成, 以後再補續.

自有記憶就已在大胖姑家生活，家裡我最小，最得寵，最早的記憶是住在唭哩岸（現在的石牌）躲空襲，害怕的我還要大胖姑陪我躲在床底下，可見我被寵的程度。

後來住到保安街，就在那個地方碰到228事件的發生。 整排的機關槍安在對街，槍口對著我們這邊，命令我們全部下樓躲開，記得隔壁樓下賣菜的姊姊在閣樓躲避不及，被國民黨的機關槍為了射殺逃避的大學生掃到大腿，不過我已忘了後來那位姊姊有沒瘸腿。

保安街的家是外婆的家，大胖姑是外婆的養女，照說應該稱呼阿姨才對，不知為何稱大胖姑。 外婆是當時延平北路很有名的金瑞山銀樓老闆的小老婆，我記得大胖姑曾帶我去看過外公，很有氣派的一個家，建築物方方的，中間有天井，四周有陽台，好像有三四層樓，阿姨–母親的異母姊妹–穿的衣服袖子是澎澎的，很像是公主穿的衣服很漂亮，外公有吸食鴉片，我們去的時候，他正躺在小床上吸鴉片，這是我首次看人家如何吸食鴉片，他如何看待我，或說些甚麼已完全沒記憶了。 只記得他拿出一張借據，是爸爸當初要開診所時向外公借了20萬元的借據，他把借據拿給大胖姑，要大胖姑拿還給爸爸，免得最後落到媽媽的手上，他知道自己女兒不肖，常常動腦筋要來拿那張借據好跟爸爸要錢，這是位明理的老人家，讓我印象深刻。

懂事後知道祖父是個音樂家，可能是藝術家的個性使然，聽說每次到酒家喝酒，如果一坐下發覺桌腳不穩，他會從口袋裡掏出鈔票來墊桌腳，卻任由我祖母為了兒子的學費去當洗衣婦。祖父是入贅，照約定他的兒子排行一、三、五要被抽「豬母稅」，姓我祖母娘家的姓，結果生到老三時就反悔了，我爸爸是老大，所以只有我們家的小孩姓吳，其餘都姓王。 也才了解為何祖父常常跟外曾祖父吵架，因為我爸爸是他兒子裡最優秀的，他不甘與自己不同姓，而外曾祖父是不滿祖父的食言，只送一個兒子過來。